Whalien 52

VIII.

"妳瘋了，去看醫生。"金泰亨冷言相向，拋出不屑眼神後便彎下身提起袋子，繞過她要到另一側的駕駛座，小敏倏地大吼，氣急敗壞衝到車門邊，雙手抓住車面的拉把，道:"你不答應和我在一起，我就要他一起下來受苦!"

真的是十足的瘋子。

金泰亨比她更為怒目中燒的奔到她身邊，手抵上去，語氣亦是銅牆鐵壁:"妳再動他，我不會饒過妳。" "那請不要饒過我!"小敏突然怪異起來，一臉興奮之餘，此句話更是使金泰亨頭痛，這當然不會是他所喜愛的sm

這女人基本上屬瘋的了。

"不要離開我!..."被猛烈推倒在地的女人癲狂地歇斯底里著，使的自動門隔音不好而聽見的醫師絡繹出來圍觀。如此景象根本荒誕不經，在甚少見此的藥師們前確實不在多數，但沒人想上前扶她。

金泰亨走向駕駛座，說:"麻煩送她去醫院吧，否則對妳們會是一大麻煩。"事實不總是悅耳，這話聽著卻有如臨幸。藥師們都贊同地點著頭，還有醫師已經迅速掏出手機了。

金泰亨笑著開門入座車內，關上後立馬上鎖，門外的女人對著車窗又敲又罵，在拉把快被扯壞同時藥師們紛紛上前將她架離，也有幾個好心的路人來幫忙，金泰亨冷下臉，連忙發動車身，開走。

一路上幾乎是橫衝直撞，前方一有擋路者必按喇叭，每個倒楣鬼都被波及。彎來轉去超速闖紅燈樣樣來，金泰亨甚至不記得是怎麼回到家的，只知道剛才那彈指間似乎將他的腦子炸開了，劈頭要揍那封女人的心情也積壓在心裡，到家後發洩的很透徹，身心頃刻間已轉回心曠神怡，看來以後他是該考慮買台越野車在沙漠瘋狂衝刺一下了。

趕緊把閔玧其抱到浴缸，藥袋隨著倒在浴室邊，靜靜垂著頭。

熱水遂暖和了他濕冷的身驅。金泰亨在熱水放到三分之二時才意識到還沒幫對方脫去衣物:"還冷嗎。身體熱不熱?"

閔玧其的語氣彷彿無關緊要問:"今天要灌腸嗎?"

金泰亨克制住想賞出巴掌的懲罰。懲罰閔玧其不好好關注自己的身體。

"明天加倍。好不好?"既然這麼喜歡，就讓你一次玩個夠

但脫口而出後，見到他的神情卻是不愉悅的。"好。"當然好，只要你說的，都好。

"你在生我的氣嗎。""為什麼這麼想。""我沒辦法不這麼想。"

閔玧其沒應聲。眼看水面幾乎要溢出了，想傾身去關水龍頭，下秒就被金泰亨壓上，滿缸的水一併往外刷:"浴室好像也不錯。"這麼調情閔玧其便明白，明白間臉也就浮現緋紅了ㅡㅡ絕非熱氣促使。

"我想泡澡。""那就在水裡。"

熱氣較平常更旺盛。

"好熱。""忍。"

金泰亨有哪一次不是讓他忍著?

雖然心裡安慰著總會習慣的，準備要習慣了，應該要習慣了，快習慣啊。

可是，閔玧其的耐力終有極限，也有底線。

"哥。別哭。"非得要看見霧氣下的眼淚，才知道放輕語調，放柔力道。

閔玧其不是沒想過自己很傻。但就在不知不覺間，他也毫無意識地悄然愛上這個人了

閔玧其說不，他仍強求；閔玧其防線破滅而掉淚，他會停止，懂得分寸。可是此時他沒有停下，彷彿被餵了一整罐催情劑般，激進索取。

閔玧其不是那種委屈就要哭鬧的人，別人會說他無理取鬧，他會認為自己不可理喻。漸漸的，總要內心灰飛煙滅時，才搖頭說:我不做了。

總要等到心智崩毀前，才抗拒說:我沒辦法。

金泰亨如何能意識到這點?他的感性與理性在舉辦辯解比賽。閔玧其聲淚俱下霎時，金泰亨才會抱著縮瑟的他盡心安慰，實質為根本不明白他哭的緣由。

雙方都心疲力盡。

不過今天這麼一件事，閔玧其錯認他們已在盡頭了。

"並非每件事都能被愛解決，從來就是如此，我知道。哥不也是這麼想的嗎?"雨霧中，閔玧其哭腫的雙眸迷茫而朦朧。神情也是那樣的鏡花水月。金泰亨又想重新以虔誠的心將閔玧其每一處吻個無數遍。

愛會是那麼一回事。

退出他濕潤的身體。金泰亨起身跨出浴缸，伸手搆著牆上的浴鹽，拿下它拆開。精細的雅香平灑在水面上。閔玧其嗅著淡香，神經遂被柔化，宛如最優渥的療癒劑。閔玧其差沒幾刻就要入睡於浴缸了。

金泰亨無聲地將他抱起，再放掉寥寥殘渣的剩水，離開香味窒息的浴室。

平躺上床，閔玧其髮也沒擦就蜷起身體，刻不容緩地入眠。

頂著一頭濕髮可想而知隔天定會感冒，不如此肯定也會渾身不舒適。基於種種理由，金泰亨還是挺著耐心將閔玧其拉起身扳正，聲音吵雜的吹風機毫不客氣撞入耳裡，安靜一詞自此不復存在。閔玧其倏忽睜開眼，怒不敢言地讓金泰亨整頓好這頭由溼答答轉為蓬鬆滑潤的海藍髮。

"哥看著很像藍莓，很好吃。"金泰亨拔掉插頭，收起吹風機。

"去買啊。"吵雜聲消失剎那閔玧其也馬上倒下，懷念枕頭的美好。

"眼前就有最美味的了，何必買。"金泰亨跟著側身躺下，將整隻貓圈在懷裡，禁錮著

"抱太緊了。"

"抱歉，剛才讓你哭了。""小事。""不要再壓抑了，我看的出來。"

小事?若這是小事，大事就遠勝天誅地滅。

背對他，流淚不會是面具。還是有幾滴淚順著臉頰落上枕頭，閔玧其下意識捏了捏耳垂上的熊本熊。伴隨著淚水，被身後的男人，禁錮在懷裡。

"哥。今天的事都忘掉。是我帶給你這些不好的回憶。"

"這種事哪能說忘就忘。"閔玧其放輕語調好讓鼻音別那麼明顯。

這話卻深深刺入痛處，金泰亨笑得苦澀，隨口附和:"也是。"

對話至此，閔玧其也無心再說下去。現在時間不過是下午一、兩點，他卻已經累得疲憊困頓，要應付什麼事都缺乏動力。

昏昏沉沉中，腦子已被導向睡眠。見對方忽起忽沉的身體反應，金泰亨抬頭於他的額頭落下一吻，在看到眼瞼旁明顯較深色的布料。金泰亨注視了幾秒，縮緊手臂，逃也似地急迫入睡。

兩分鐘過去了，他發現自己睡不著，想起身，卻不願離開懷裡人兒。抱著如此心態再度靜躺了五分鐘，金泰亨果斷起身，放棄了。

閔玧其的睡顏滿是無奈與包容。欣慰了他這個枕邊人。

"籠子，該收起來了。"

看著窗前靜森森的鐵籠，金泰亨喃喃低語道。

其實他心中的sm，也就圖個刺激，圖個興趣罷了。

一旦擁有了情有獨鍾，誰還管那些?

於是作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