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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裡真的已經完全沒有田柾國的存在了嗎? 

他想,那只占螻蟻般大小的分量,微不足道,他很開心自己看開了,但看太開的後果,就是反過來被打擾。 

那天田柾國又來找他,一見就問,還生我的氣嗎,哥。閔玧其以嘆息當回答。如果田柾國也如他看那樣開,雙方不是都可以活得更輕鬆嗎? 

田柾國睜著無辜的大眼,溢滿懇求:"我也想輕鬆,但再也做不到了。" 

"我盼哥歸來的那一天。"

歸來? 你當我服兵役麼。 

閔玧其直截了當關上門,鎖起。背貼著門緩緩滑落,最後靜靜抱膝,幽幽了良久。 

金泰亨才剛在陽台嚐完咖啡進屋。這會看見諸如情況,他會一聲不響捧著馬克杯折回,儘管外頭貌似飄起碎雨了。 

現在沒什麼事能讓閔玧其煩躁,可就是很難放著前任不管。 

"我犯賤,我不該擔心他。" 

"你不犯賤,你犯蠢。"蠢在愛太深以至於放不下 

"你敢說我蠢?" 

"...難不成犯賤?" 

"...不是。" 

倆在床上依偎著談心,話題時不時就會轉上田柾國。這種時候閔玧其通常也無可奈何,只能沉默一會,硬生扯到另一個領域上,再繼續說。 

金泰亨順著小乖養眼的髮絲,沒個半秒,驟然將手插進他髮間,理了理,柔性一聞,好香。 

這人美麗與鮮香成正比。好不公平。 

"百年難得一見美人。" 

"誰?"閔玧其沒有動,彷彿能感受到髮間髮在互觸,有點癢。  

"永遠不會是別人。"金泰亨遽然擁緊這副覺得抱過幾百次都遠遠不夠的柔軀。  

兩人安謐了一彈指。 

"我們多久沒去看小敏了。"閔玧其驀地想起那束乍然驚現的漫天星。 

那次與田柾國的相遇也是他始料未及。 

"一個月。她總該康復了。"金泰亨滿不在乎道,手指持續摩搓著愛人的髮梢。"嗯。" 

"想去看她嗎。""不想。""嗯。" 

不想,當然不想。金泰亨這樣問的目的是什麼? 

"你幹嘛這樣問?"閔玧其偶爾直言不諱,屢屢問得金泰亨答案在喉腔裡哽著 

這次對方倒是答得飛速:"好奇。看看你對神經質的女人抱有多少興趣。" 

不過就是圖個心安罷了,再拐彎,再抹角?"哦。"閔玧其將話收在心裡 

這一天下來說也充實,也不充實。

心靈上是充足的,但於時間就沒有那麼大的獲益了。 

這日子磨心心慌,磨人人慌。閔玧其便是稍微坐不住的那個。 

向來半步不離家的他,不虞百無聊賴起來:"泰亨,我們去見你父親。" 

"又見家長?我擔心我們一起被轟出家門。他上次那脾氣你也聽到了。"小敏進醫院時不難想像他一個老頭有多難受,氣急敗壞的喚他去給人家探一探望 

閔玧其不是個可以毫不在乎外界影響的人,他有耳朵有眼睛,這些他都感受的出來,他清楚、他知道,金父親仍不完全接受他。

只是金泰亨接二連三洗腦他不要太介意他父親。未來的事是他們決定不是那個老男人。 

閔玧其聽著也只是笑笑帶過。 

"哥唯一一個美中不足的地方。"金泰亨頓了頓,說:"就是偶爾的不順從。" 

金泰亨已經習慣閔玧其逆來順受的習性。 

這幾天偶爾的隨性他都可以包容。只是若情緒波動被起得太大,金泰亨會把籠子移回來。 

三天後他就真的那麼做了。 

閔玧其一進房門就看到窗旁那令他心頭一凜的東西。 

轉頭就見與他擦身而過的金泰亨。對方的神色自若也讓他惴惴不安。手一撫,前額已滲出一滴冷汗。閔玧其一心忐忑地望著金泰亨,問,為什麼?。一手指著窗邊。金泰亨仍擺出一副'有哪裡不對嗎'的忽略表情。 

這讓閔玧其打心底發寒。他已經預感到將有不優的事要來臨了。 

金泰亨將他上下剝個體無完'衣',低身在他耳畔呢喃,想讓他神經不那麼緊繃。可惜閔玧其目前做不到鎮靜兩字,只得認命地任由對方指示。金泰亨說一他就絕不去想二,但仔細想想,這樣的他與玩偶又有何不同?彷若又回到過去的不安感壟罩著他 

而且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?拿來和今日比較簡直是判若水火。閔玧其內心早已警鈴大作。但為時已晚,懲罰要開始了。 

泰亨啊,我做錯什麼讓你又開始想回味sm了嗎。 

不要這樣,好不好。 

"再動試試。"話語上的威脅,就簡單使閔玧其極致服從。好比現在。 

金泰亨順著他腰臀的輪廓,手指滑著滑著一直線過凹陷的脊椎骨,滿意看到對方僅僅因為撫摸而愉悅的輕顫。要控制他談何困難。 

甚至要讓閔玧其欲仙欲死,輕而易舉。 

"玧其。你好軟。"閔玧其不確定他意旨哪個部位。不過當頸脖上感受他鼻尖噴灑的氣息,閔玧其就知道了。"軟得禁不起風吹,太脆弱。" 

閔玧其細聲問,那樣不好嗎。那手指繞著他的耳廓兜圈,曖昧模糊。金泰亨湊身耳語,酷似低吟:"很好,非常棒。" 

閔玧其卻覺得,那是哪門子稱讚?根本是變相的吧。 

只是哥,最近不太乖。我怎麼看不出來。因為哥沒有自覺。 

閔玧其沒再回答。要反抗的話到嘴邊都又嚥回心裡了。此刻金泰亨舔舐著他的耳垂,並非調戲,而是操控。閔玧其辨認的出來,這意味絕非挑逗。 

從輕含在嘴裡,到有意無意的啃咬,閔玧其反射性地縮澀起,像極望而生畏的小動物,金泰亨將之細節一一印入眼裡,透著憐愛的雙眼疼惜道:"哭也沒關係。" 

這句亦不是好事。 

那不就意味著等下會有讓他怕到哭的事嗎?閔玧其已經不想展現第三次脆弱給別人看了,即使這個'別人'是愛人。 

閔玧其赤著身軀縮在金泰亨懷裡,而對方正要把他'遺棄'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。裡面單靠著瞎子摸象式的視力得出一個結論——連張傢俱也不存在。 

sm不是這麼玩的吧。至少,這不像金泰亨的格調。 

門關上了,只露出底層縫隙,閃著微弱亮光,到了夜裡燈全熄時,可能真的就要體驗漆黑如墨的全盲世界觀了。 

金泰亨幾乎是毫無留戀。眼裡不予零星溺愛。 

使他有剎那生出被永遠遺棄的錯覺。恐懼打自心底叢生。 

竄出。 

會不會爆裂? 

閔玧其憑著感覺摸索到牆面,冰涼的觸覺與鐵籠無異。 

他緩緩屈膝環抱,臉埋進腿間,就在如此踞爐炭上茫然若迷地生存著。

連絲渺希望都見不著,縫隙間的光芒也逝了。閔玧其漸漸入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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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賽門貓 Simoncat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