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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皆為虛構不喜勿入 如有雷同純屬巧合

他們說,世上沒有完美的人。

因為上帝不允許其存在。

 

我想變成那種人。

 

完美的人該是什麼樣子?我每晚都在思考,在幻想。

想像,成為完美後,那時,我的樣子。

 

一定很有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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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小舒,你..在做什麼?"母親驚恐的眼神,彷彿是他吞噬黑暗的成因。

"媽,上帝是完美的嗎?"心想這孩子又在問什麼奇怪的話了,母親還是毫不遲疑回答他:"應該完美的。"

應該,那絕對不是百分之一百。

"那惡魔呢?惡魔是完美的嗎?"

答案很籠統,在人類小不啦嘰的腦袋中,再包裝也仍是籠統。

"..在人類眼中,惡魔很完美。"基於小時候學過一點聖經,母親如此道

心想,反正小孩子,長大後自然就會忘了。

可這位母親不知曉的是,在她面前的兒子,這位論不上是孩子的兒子。

 

季舒放下美工刀,正要抬手舔舐沾到的血漬時,被大驚失色的母親制止:"很髒的!不要舔!"

"這點細菌不足以致命,妳在大驚小怪什麼?"季舒以異樣的神色斜睨她

母親心頭一凜。不禁自問,眼前這個人,真的是她兒子嗎?那種應該是她父親才會對她說的話,怎麼會從自己小孩口中聽到?

這時候的季舒,不過才剛滿10歲來著,在滿20之前,已讓為人母徹頭徹尾震攝個夠了。

 

有時幻覺會說,她面對的,像是個深藏不露的靈魂,季舒眼裡貌似住著整片星芒的秘密,數量豐厚,卻又貌似甚麼都沒有,看進的只是一團漆黑。

轉眼,季舒已經要長大成人了,身為母親理所當然會感嘆,感嘆光陰、時間、辛苦、以及瑣碎事項。當她把這些心事向兒子訴說時,季舒一副不以為意,表情染著淡漠,說:"妳說這些,以什麼當作我會聽的依據?"

"這是什麼意思?"母親站起身,用不解的眼神強烈詢問

"我沒有興趣知道關於妳的一切。"要傾訴請去找別人吧。母親過一會才解讀出其含意,可再回神時,客廳只剩自己。

 

這樣想起來,以往她對兒子談天說地時,雖然季舒臉上沒有明顯擺著不耐煩,但與一杯溫開水也大同小異,該聽的都聽完後,等她長篇大論完自己的想法及繁瑣雜事後,季舒便輕輕的離去了。這本是不足為奇之事,唯一讓母親擔憂的莫過於美工刀事件。

季舒那天拿著美工刀切割一團肉的畫面至今都還記憶猶新,仿彿昨夜才發生過。

那團肉,她猜測是人的...不知道從哪來,就這麼一坨在地上。

那個場景,腥風血雨。

 

從她兒子身上散發出的光,卻宛如天使。

 

成年那天,滿20的季舒拖著行李箱雲淡風輕地說:"我搬出去了。"

沒有預兆,沒有計畫。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走了,在那月黑風高的夜晚。

 

明明看著與黑暗格格不入,當真的踏進時,卻好像又輕而易舉的相互融合,恰到好處的完美。

那時母親也不知道,季舒已經達到完美的境界了。並不是自認,而是已經過黑暗認可了。

惡魔正,微笑著。

 

-

 

季舒的童年並非平淡無奇,那樣對他來說,也未免太無趣。

到底是從何時開始不平凡了呢?

啊,大概還沒出生就感覺,力量湧滿全身吧,出生後更決心要成為完美。

目的不在於讓誰嫉妒,也不是賣弄,更不是閃耀自己。

 

只是成為完美,他是遲早的。

 

那種為了成為而成為才存在的,其實並不偉大。再厲害,也不及上帝。

那惡魔呢?他有資格與祂並駕齊驅了嗎,答案還不明確,他心中卻有一點浮現。

 

 

真的離開初始的家,根本沒一般人想像中糟糕。

後腦杓母親膛目結舌的畫面是他初見,沒什麼成就感。

完美的人不需要在乎那些。

 

可是,季舒也發現到。

完美仍需要愛。這或許解釋不通,他也不明白。

 

即使過了一百世紀,人們依舊渴求這種東西。

來自於基層的渴望,跟吃飽喝飽一樣的層次。

 

抬眼仰望天際,原本的烏雲密布,遂已有飄忽的星月初來乍到了。

 

你們,也需要愛嗎。

 

*

 

自己照顧自己的生活簡單歸簡單,感冒還是登門找上抵抗力差的季舒,一病就送醫臥床。那時他也認為生病很可笑,笑再多,也敵不過病菌侵擾。

再完美,也有破綻,那如何能稱作完美?他不認同。

醫院床位不夠,索性就為他安排與一位癌症末期病人同間房,季舒毫無排斥,也沒有所謂,很自然而然就被護士推進去了。最讓他不耐的是,躺著時硬被接收來自各方的目光,包含熱烈、吃驚、緋紅...

噢,總之,礙於那些煩人的視線,他像極了不接見訪客的頑固房主,總是拉著白色幕簾,害羞的護士每次來每次不嫌煩拉開,這時他偶爾向旁瞥去,都沒有機會和隔壁床認識認識,不是他'避不見人'就是對方剛好去廁或散步。

久而久之,他們也習慣了不認識對方也生活在同間房下,還互不覺尷尬。

這間房,似乎也被護士們評為最安靜的病房。

 

連面時鐘也不存在,家裡起碼也有滴答滴答。

這裡就有點枯燥乏味了,不好。

 

幕簾被拉開,都見小護士笑盈盈盯著他,仿彿要把他整個人挖空似的,季舒則是待著慣了依舊面帶冷冷清清,一分熱情也不給。

也許又是太久沒笑,都忘了眉開眼笑怎麼寫。

他不知道這家醫院士強迫每位護士待人都要露齒還是怎樣,只希望這制度趁早消除,否則每位護士似乎都視他們的病人為奇珍異獸,一見到他的臉一定要小聲叫一下。

 

倦了幾乎沒有改變的醫院生活,也不懂這病這麼久了怎麼還好不了

再次勾唇時,是見到他的時候。

 

隔壁床沒有人,他仍確定對方肯定不是來探望自己的。

那人第一次來探訪隔壁床,鮮少有人員以外的人進入,他心中莫名冒出想看看來者的想法,於是在剎那拉開白色。

初見那人的樣貌,他頭一次了解怦然心動的成語如何使用。

大概,就是比孕婦生還叫人興奮的事吧。

不,指不定比那刺激上數倍。

 

這種不能以言語呈現的形式,就稱為愛嗎?

季舒忽然掌握住除完美以外還令他流連忘返的事物。

"你好。"那人彬彬有禮的笑,是刀刺入胸口絕對比不上的。

"你好。"季舒伸出手,懸著空,心裡隱隱期待他會朝自己走來。

然後那人就與他心有靈犀似的,走過來了。

步伐輕盈,氣質優渥。

啊,何止完美。這是連上帝也無法否認的一件事。

 

再次拉上白色,裏頭包圍著的,不再只有靜謐的呼吸、吐氣。

而是,被完美包裹的相愛過程。

"季舒,我已經無法自拔。"他的話語,在這全白的病房,更為襯托出優雅、高潔。

 

季舒想用百萬朵白玫瑰包覆、充斥他。

 

他說,他叫姚禮。

姚禮說,他遇見了

最完美的天使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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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原創作,如要採用需告知作者、註明出處***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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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賽門貓 Simoncat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