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皆為虛構不喜勿入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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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其實不算勇敢,是因為妳,作為我倚靠的支柱,以致我才能洋洋灑灑過日子。
這樣的無憂無慮,又剩幾天能貪圖了呢。
妍。妳別走。
"沒有,沒事,別擔心。"
惡性,腦癌,末期。幾個字旋繞、穿梭在腦海,往下撞進金太妍心裡,很痛。
"到期限前的日子雙手就數得出來,我真的不該擔心嗎?"黃美英何止聽得出對方語氣裡的無力
那是近乎心力交瘁,一點一滴流失生命的空虛。
看著對方蒼白如紙的臉面,黃美英僵硬壓制住濕潤的眼眶,那些淚水也就撐著不敢墜出:"說,要怎麼做,才能讓妳在我面前完全卸下佯裝?"黃美英很認真、很認真地問
"我不想讓妳為我落淚。"
"不要再給我這種答案了!"黃美英有一搭沒一搭啜著鼻子,淚珠擠壓而出,那一瞬猶如連夜的雨:"硬撐的結果是什麼?就是讓我更傷心!"黃美英將臉埋在白色被單裡,肩膀微微
"美英.."事情至此金太妍仍不確定該說什麼,只能來回拍撫眼前人兒,卻依舊不解心中壓著的鐵塊。
她不是沒想過擁著黃美英哭訴一晚;或讓她陪自己平靜度日;又或去看看日出日落及更美的景色。
這些,表面上是她的遺願,但也只是想陪著這個她最深愛的女人,讓她依偎著自己的溫暖直至最後一刻。之後,就得靠她自己努力面對生活了,也是獨自的。
孤身奮戰。
她們會是分開的,無法再朝夕相處了。當面對生老病死時,有多少人能夠說著人生百態笑笑看待這樣輕鬆的語句?
這種話,只許那些高枕無憂的人才獲資格。
而她,是或哭或淡去面對,面對那一片黑暗。
面對無限未知。
這樣想來如何能感到不恐懼呢?她並沒有黃美英想像中那樣勇敢。離開她後,也會不再是了。
"如果家裡事情處理不好,可以找姚禮幫忙,他最近應該不忙。"金太妍淡笑道
那位貌美紳士最近跟作家小姐手牽幸福,工作等等都暫擱一邊了。真好,自由而無拘無束的職業,事情完全照自己意願進行,其實撇除童年,姚禮也算是半個人生勝利組。那位作家小姐她不慎熟識,但單憑初見印象優良,金太妍猜測她一定也是位傑出人才。
啊,早知道期限捆這麼緊,就先買本作家小姐的暢銷作來看了,下一次簽書會什麼時候辦呢。
他們一定可以,走很久的吧。
金太妍心思越飄越遠。
"我只要妳...。"棉被裡悶著一聲,黃美英還不願抬起頭,那片白已濕了幾分,溢滿感情。回過神後金太妍眷戀不捨:"我也只要妳。只是我沒辦法再隨心所欲的實施任性了,現在的我無法給妳什麼像樣的承諾。"實話實說,也傷透人心。金太妍手指輕玩弄著她的髮絲,轉繞,勾起,感觸,滑落。
起承轉合。
"妳可以,只是沒心緒。"發洩夠了,黃美英緩緩抬起頭直起背,雙頰淚水潺潺。"我們不是說好同生共死的嗎?"妳怎麼可以先走?怎麼能夠。
柔暖的手撫上臉頰,濕漉漉,金太妍努力保持著熙暖的笑,即使有多不自然,回答也僅僅柔聲一句:"抱歉了。"要說完全沒有誠意又並非。黃美英只覺得她們之間隔的遙遠,一座山到另一座山那樣寬,只能相望。
金太妍說不定不會看過來,而是背對。
"妍,我不懂..."黃美英苦不堪言遮去一半臉,眉頭緊鎖
"什麼都不必懂,這段時間理應難熬,但也不會剩太長了。"
"我不准妳說這種話。"她熟悉的金太妍一向樂觀進取,這種喪氣的話已經許久沒聽過了。
"什麼話,都別再說了。"
金太妍輕點頭的渺茫弧度都收落她眼裡。
抓著床單的手收緊,黃美英起身步向落地窗,眼看室外淅瀝小雨,估計再不久會轉為來勢洶洶的豪雨。
這幾天似乎都沒有見到太陽。
雖然沒有特別討厭雨,但太妍會需要一點陽光的溫暖吧?一點也好。
黃美英毅然決然轉頭,快步走出病房。那雙瞳眸在門拉上後就無法再故作堅定,只剩溢滿的軟弱與哀傷。黃美英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戴著這樣的面具多久,也許明天在來探訪時,拉開門那瞬間就卸下了,或者說,脫落了。
黃美英捂著傷口般的淚離開醫院。
然而快抵達家時,門口站著兩個熟識的身影,黃美英愣了愣,還是硬著頭皮走進去,畢竟就這樣不回家不行啊。
"美英。"姚禮依舊勾著那使人充滿好感度的弧笑,左手拿著鮮花。黃美英認不出品種,但勉強概括知道那代表平靜的心。平靜...確實是她現在極為需要的元素。一旁高繽頔彷彿是被姚禮感染的,習慣性也禮貌起來,好感度不禁大大提升。
遇上這渲染力極強的兩人,黃美英也沒由來的心情活躍。
"今天來有什麼事嗎?"
三人都知道,那件事。只是也都閉口不提,默默輪流去探訪就是了。
"最近學會一道法式菜餚,我來秀給你嘗嘗。"姚禮面捧微笑看著黃美英二話不說掏出鑰匙開門,與高繽頔對望一眼,走進。
黃美英在餐桌隨意坐下,遠觀窗外。
兩人則在廚房有一搭沒一搭備料、開火、做菜,各自都看不出對方到底也是心不在焉。
五分鐘走過,香味肆意漸濃:"美英妳吃辣嗎?"高繽頔微量提高聲音
雨流大了。太妍最愛吃辣了。黃美英輕答:"越辣越好。"就這麼,隨妳同去也好。
高繽頔並沒有注意到對方心思些微的不尋常,只是更加細心地切菜:"好。"
她的手藝雖然不及經驗充足的姚禮,基本的還是無大礙,還是這陣子姚禮用心教導她的緣故。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總有些什麼在醞釀。
高繽頔悠悠注意到某件事。姚禮似乎總是很紳士,但再更進一步?,他們目前好像還沒往前進,一直都是自己比較主動,就連要求同睡張床也是她拐彎抹角後才得逞的,姚禮對於生活上這些小事又不是那麼在乎。
但又說他不拘小節..那大概也只限於'大事件'吧。高繽頔總算對問題有點頭緒了。接下來她也不小心切到了手。"不專心呢。"一回過神,就見對方低頭為她處理手指,那不斷湧血的傷口看在姚禮眼中何止危及,但..
高繽頔注意的是他找黃美英拿醫藥用品,而不是放嘴邊為她舔舐。好啦,那樣很髒就算了。但姚禮從沒有過多的浪漫舉動。他看著就是偶爾會耍些小情趣的男性,高繽頔承認自己挺會看人
所以姚禮..是否對她有所隱瞞?又或者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認真?
高繽頔迫切想解開這個謎。
這個人已使她奉出深摯的愛,難以收回。
"姚禮..你,"
高繽頔拉拉他的衣角
"怎麼了?"
"..沒事了"
姚禮覺得奇怪,也沒太注意,回頭繼續大火烹飪,廚房燃著火熱,前額冒出一絲汗珠。
想說,卻又不知何從,總有股莫名牽力盤旋在她心裡,說,還不是時候,不要開口。
目光落在細瘦而緊實的背影,高繽頔恍神一會,覺得姚禮似乎總是很瘦,但要說他強壯不起來嗎,那倒不是,論身高、體格、身形或氣質,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,就憑這穠纖合度的比例程度看。
"多吃點,你好像又瘦了。"高繽頔捏捏他的腰,心疼道,"最近沒怎麼想吃。"姚禮答的輕柔。是的,他總是如此禮貌,但柔的過份,彷彿觸碰就會水一般化開。況且,他對任何人一貫態度,並不會對誰特別好,這不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?
關火,幾道可人的法式美食一一端上桌,三人已就坐,卻各自都沒什麼食慾,盤裡的食物過十分鐘依舊完好如初,美如模型。
"不餓嗎?"姚禮問,其實自己這份也還剩餘許多
"你不也是?"黃美英笑的苦澀,勉強提起叉子再品嘗一口
接著就再沒胃口了。"時間不多了。"黃美英靜靜道
另外兩人也沒接話,就靜靜窩在自己的位子上,各懷心事。
"我不想她死。"直接、卑微的懇求,也不明在向誰懇求,黃美英呆若木雞樣的道。
"我知道要接受不容易。"高繽頔何嘗不了解這種感受,她也算是過來之人。
唯獨姚禮,仍一言不發,刀叉沒動,整個人定格在那似的,眼神放很遠。
有種超脫世俗的貌美。這麼形容一個男性或許有人會感到奇怪,但這就是高繽頔現在的感受,她無法不時時刻刻都把視線聚焦在姚禮身上,這人散發的魅力遠超乎她想像
"你也說點什麼吧。"高繽頔拉拉他側垂的手低語道
而姚禮只是眨眨眼,意義不明。
姚禮,你究竟...
三人一頓飯罩著沉默,尷尬一點,煩悶一點,靜謐一點,一下子,桌上已經沒了任何聲響。沉靜覆蓋一切。
再後來,姚禮洗餐具的同時,好多廚餘都堆在容器裡。好浪費。姚禮心想,但又是第一次覺得,好像也沒什麼了。
黃美英躺在床上,不知道睡著還是醒著,身體平穩地起伏。
高繽頔望著床,不曉得她是這陣子來就如此打發時間,又或往後都這樣下去?
若真是那樣,未免太消極。可不能讓她那樣吧,金太妍不會希望走後愛人還是過得有一天沒一天的行屍走肉。
"那我們先回去了。"姚禮放下袖子,與高繽頔站在門口溫和緩道
對方沒應聲,他也就當是睡著了。直至聽門關上的聲響,她才爬起來,呆坐著。
她現在,是想死的。
無論太妍要去往的地方是險境或地獄,她都會盲目跟隨,只要在金太妍身邊,她沒有什麼放不下。
可問題來了,那個愛她愛到無藥可救的金某怎麼會接受?黃美英已經能想像她把自己推開的畫面了,說,不要。
不要。金太妍,我才想說,不要,不要離開我。
妳走了,我還會是我嗎?
說不定三年後姚禮結婚了,我還是停留原地,對妳也仍百般思念。這,就會是我的結局。
"為什麼什麼都不說?說點什麼也好啊。"他們走在街上,頭一次沒有親密牽著手,兩隻垂落的臂窩得近,有時甚至有意無意相觸,卻都不再進一步交纏。明明他近在咫尺,卻貌似又觸不可及
無論各項層面,他們之間都像開了條鴻溝,寬廣無比,深不見底。
"美英一直在沉澱心情。"看得出些端倪,姚禮向來聰穎,觀察力也驚人得好
或許還是自己太不用心了。高繽頔'哦'一聲,兩人選擇閉口不談的方式返回家中。
他們也很久沒這樣話少了,有時他一個話題,聊完換她冒出一個趣事,就這麼一搭一唱的,幾乎是無話不談,哪像現在,根本是惜字如金。其實她很想開口說點什麼,只是望過去姚禮無心的側顏,她便作罷。
"是我不懂事,剛才很抱歉,但,姚禮,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。"剛進家門,高繽頔將包包隨手扔上沙發,走入廚房泡咖啡,那香味陣陣瀰漫,在空氣中傳遞自身魅力的速度極好,當姚禮鎖好門過來時,整房都化為咖啡廳了。
姚禮享受地豎著鼻子,也只有此刻消散疲憊,揮去煩燥感。
仔細聞了聞,是麝香咖啡,當初花他不少錢買下的,為的就是提振這種時候吧。
"談什麼?"他並非明知故問,是確實不明白
咖啡送到他眼前,香味撲鼻,他的胃卻沒什麼慾望。姚禮慢慢接過杯子。
兩人在床沿坐下,壓著拘謹的三分之一,也不知道是矜持還是假訪客。
"談,我們。"
"我們?"姚禮同樣不解,端起杯子小啜口,果真色香味俱全,精湛的手藝,恰如其分的濃郁。
高繽頔卻將自己的杯子置上桌緣。這次似乎只是為了香味才泡而不飲,姚禮倏地回想剛才的廚餘,不由得暗嘆浪費,他所認識的這位小作家可不是這麼一個人,今天真的不太對勁。
有多不對勁?從早上延續到現在的微微不對勁。醒來時,該給他做的簡單早餐,餐桌空空如也;該提醒他中午時一起去探訪她們,她忘記;早該剛才就到超市購入的牛奶,現在也還不在冰箱。
姚禮想喝的不是咖啡,是牛奶。
"妳今天很怪。"姚禮以'妳不覺得嗎'的眼神詢問她,後者則沒什麼反應,說:"你也是。"
姚禮愣住。
"我覺得我們不如以前了。"高繽頔盡量想保持理智,臉部表情還是微微抽動:"你眼中的我是無比愛你,但是我眼中的你..好像..""我的心不在我這了。"
高繽頔提起勇氣緩緩問道:"那是到哪去了?"
"他那裡。"
她?
還是他?
所以是真的,愛上別人了嗎..
"你真容易變心,姚禮。"高繽頔止不住鉛一般沉重的淚
該說我對你從來都不是愛,這種話,姚禮換句話開口了:"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。"
"..我討厭聽到這種話,這陣子,你對我都是假的嗎。"她不喜歡變成那種歇斯底里的潑婦,於是極盡壓抑地沉聲問
姚禮的答案倒是沒讓她失望:"是真的,不過,你比較像我的姊姊,親人。"
"親人?我想做的不是親人,是你的愛人!"高繽頔忍不住摀臉嗚咽著
她不能衝誰大吼大叫,又不能過於壓抑。某種高亢的紛亂在心裏咆哮,幽幽尖聲。
只不過無法穿越胸腔,梭過空氣體現在他面前,讓他細細感受,她的心有多難受。
"小頔。"姚禮抬眸,頃刻間,那俊俏的面容使她有一瞬間感覺像吃了迷幻藥:"我喜歡同性,就如美英她們一樣。"
所以,是被感染了嗎?姚禮你..
"我們是在醫院認識的。記得嗎?就在太妍隔間床。"姚禮講得若隱若現,不是話語的描述,而是他眸色如此清澈,彷彿從中醞釀了今生今世最潔淨的泉水,為他的那個誰而激發。
高繽頔竟也看得癡迷。
"他為我所愛,抱歉..就這麼陷下去了。"姚禮不會突如其來道歉,更不會同現在如此..不像他自己。那時他們相遇時都沒這樣。看來那個人對姚禮影響甚巨。他,到底是誰?
高繽頔倏忽抓住姚禮的手,那力道透著冰冷。"我們去醫院。"
"若我一見到那個他就被震攝。我會對你放手。"
兩人眼神肅然認真。
"好。"
話是這麼說,彷彿在演情境戲。但剛上車高繽頔就開始胡思亂想,開始自行塑造他的樣子,模樣,氣質甚至姿態,究竟多大魅力才得以吸引她身旁這個男人?
姚禮不會隨便愛上一個人,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,這點她是清楚的。
"他很獨特,我幾乎想拜倒在他身下。"姚禮的眼神很嘹亮,猶如一盞皎潔明月。
她相信對方說這些不是故意要氣她,可她就是內心憤然,無法自己。
"你說這話時就已經出賣你自己。"
"我知道。"他明白,這樣忘我的自己,不是姚禮。可他太愛那人了,難以想像太妍的心究竟多堅定,才能一直這麼愛著美英,絲毫不受環境干擾。
車子駛向停車場。到醫院了。以眨眼的時間飛速而過的過程,對高繽頔來說是那樣折磨心智。
醫院仍那樣忙碌,早晚進進出出,像場永不停歇的小型交通路口,趕忙的行人匆匆穿梭,白袍、粉袍、病人、家屬、輪椅、花束,世界變化撩亂,或許有世界之最速度的光都嫌快了。
高繽頔時不時會注意到,擦身而過的人朝他們側目,目光聚焦的點,正是姚禮,正是身旁這位過於優柔的男人。他甚至只能算是半個男人,至於另一半,是他自信握有的青春,貌似永遠不會褪去,以至形成他還是個青少年的幻象。
電梯打開。7096號房。
金太妍一見到他們就掛上微笑,馬上充斥著生氣蓬勃,但事實誰都清楚。
高繽頔的視線不斷往另一張床飄去,礙於白色簾幕拉上,還無法看到內部,這使她氣餒不已,可同時又想,自己又是何時變的這麼像磁鐵了,豈不形同那時的姚禮?
毫無抵抗性,被勾著魂走。
透過淺白薄紗隱約有輪廓出來,高繽頔幾乎是整顆頭朝那望去,緊盯著那塊布。
"繽頔?"一個換聲將她拉回現實,移動的視覺也轉瞬模糊。金太妍擔憂地望著她
這不本來是該她看太妍的眼神嗎?這次卻反過來了。
"抱歉..有點分神了。"高繽頔笑笑,走去坐上病床邊緣,與她心事交加地聊起來。
換姚禮向那望去,那人輕挑的身影與孱弱兩字搭不上任何邊
身影晃了晃,倏地轉身,彷彿與他有心電感應般,簾幕被慢動作拉開。
注視進那雙眼眸的分秒,姚禮才覺得世界終於又運轉了。
"季舒。"喚的輕,卻溢滿情感,倒不像一般的熱戀期,太不尋常。
女人的談吐聲嘎然停下,剩下靜悄悄的病房
高繽頔沒有轉頭,沒有看進任何地方,甚至呼吸也暫卻忘了。
連名字也相互悉知了嗎?
在她沒陪他來那段期間,他們到底聊了多少,位於一旁的太妍又怎麼可能毫不知情?
高繽頔覺得自己像被蒙在鼓裡,對於外界已經世界末日了也一概不知。
宛如過了好久好久,亦如童話故事那樣悠久,意識才跳脫回現實。太妍已睜大眼望著那,嘴唇半張,這一幕使高繽頔害怕轉頭,害怕,真的會被那個他所吸引。
所以太妍也沒看過他?同房病人住這麼久也毫不曉得對方長相?
高繽頔猛地轉頭,一時啞然。
那是天使。
一如他的名字,舒服的季節。
姚禮慢慢走去:"季舒。"語氣裹著無限熙暖
"你來了。"名為季舒的青年整個人都遣著優美,那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懷疑自己和他不是同一世代的,不僅貌美令人稱羨,他的雙眸彷彿藏著離世異俗的糜爛煙火,與小說裡的完美男主角根本無異,慵懶噙在嘴角,似笑非笑的入了在場人眼裡。
高繽頔愣住數秒,直到姚禮也步入她的視線,她才驚覺,眼前似乎才是前所未有的天生一對。
那比亞當和夏娃還叫人艷羨。上帝難道都不會嫉妒嗎?
"妳們好,我是季舒。"舒服的季節,取的真好呢這名字。高繽頔不由自主翹上嘴唇:"你好,我是高繽頔,姚禮的..姐姐。"
姚禮理所當然有些受驚。
"以後,都叫我姊姊吧,小舒。"順口的叫著也不覺彆扭,似乎就這個稱呼,高繽頔的心情可以整日都大為爽朗,翩翩飛揚。
"好的,那麼那位.."
太妍也是帶著剛回過神的震驚,連忙擺擺手客氣道:"我..""她也是姐姐,我的好朋友,金太妍。"
季舒溫潤地點頭,表示明白。
"不過,你們住在同房這麼多天都還不知道對方?"這是挺匪夷所思,再怎麼遇不到,總會見過一兩次吧
"不巧,不是我被遮住就是姐姐。"季舒撥了撥一旁白幕,那飄忽的手臂叫人心動
高繽頔對這樣迷惑的魅力不禁害怕。
怎麼有人能夠如此?把初見的人迷至神魂顛倒?還久久無法回復理智。
姚禮沒有提到感情狀況,高繽頔能猜到他是已打算要跟他廝守到老了,這點她甚至能爽快接受,因為如果是自己,也會無所顧忌陷進去。
"美英..?"門被拉開,除季舒,其他人都對門口的人面露震攝。
黃美英以淚洗面,衝上前抱住金太妍,撕心裂肺地埋在她懷裡哭
"美英吶.."金太妍柔聲安撫著,她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,對於這樣的反應,多少是猜得出
金太妍神色黯淡不少。
"等等..你們會在同一病房..代表季舒也是..?"高繽頔冒出一絲冷汗
"他只是重度感冒。"季舒剛好咳了兩聲,姚禮代答,手也在他背上輕拍著,看在高繽頔眼裡卻構不成刺目
黃美英情緒遂穩定後道:"醫生說..今晚..""醫生要妳告訴我的嗎?"金太妍問的很輕、很輕,卻讓對方更加哀痛了
"..是我忍不住了。"手背不斷接落淚珠,直至印滿淚痕,都沒有使她停止哭泣。
病房是那樣無聲、無力
"黃小姐,妳沒有聽我把話說完.."醫生與護士一一衝進來,急的氣喘吁吁:"剛好病人也在,我就直接宣布了吧。今晚會將金小姐送去嘗試新技術,它沒有副作用且歷史名單上已有幾組人成功。""尚在測試階段,我們雖然不敢輕易斷言,但成功的勝算很大。"
當所有人聽完都逐開眼笑時,季舒倏開口問:"名單給我看看。"一旁護士奇異地凝視著他,二話不說就將資料遞給他,沒人說不,沒人阻止,沒人提醒她,那是醫院機密。其實也都無所謂了,只要季舒開口,無人不受理。
黃美英破涕為笑。
真正像鬧劇一場。
所有人心中,她們是綻放幸福的佳偶,花朵般永不凋謝的靈魂相互依偎著。
是的,真如場天大的鬧劇,開了超越時間空間的大玩笑,上帝最終還是手下留情了。
"機率有73。"季舒頭腦的計算速率連光都得嫉妒了
73,夠了。
她們相視著,微笑。
73就夠了,很滿足,還能再看一眼眼前的人,滿滿說不出的幸福。
"我愛妳。"
"我亦然。"
上帝,以後玩笑也開得適度點吧。
/
一同辦出院後,黃美英無時無刻黏在她身邊,之前羞澀不做的事現在倒很主動了。
技術採用得很成功,醫生原本還擔憂那七十三分之一的魔鬼,不過熬過去了,大家都熬地欣喜若狂,嘴邊汗的滋味都稱得上甜美了。
金太妍原本以為,貌美紳士與作家小姐一定會幸福美滿白頭偕老,就像所有耳濡目染的經典童話故事那樣。那樣幸運。
若有一方運氣變調了,另一方的運勢是不是會找其他人接軌?因為原來的已經達不到自己的目標了。
高繽頔也好久沒出新作了,金太妍把她一本本書買完、看完,還給黃美英當床邊故事天天念,來回數遍幾乎第幾頁第幾段都倒背如流,比聖經還來的駕輕就熟。有些更為深奧的類型也被她記滿重點,貼著數量零零散散的螢彩便條紙,金太妍那時就在暗嘆,高作家真是個博學多問的人。
然而書櫃上,都沒能再擺放新書了。
金太妍在等,黃美英亦在等。
她當然想過把姚禮叫來訓一下,但醫院那天她傻了才看不出來,要不迷戀季舒豈止容易,裡裡外外他都像種飄於空中的毒品,一聞便會陷下,難以抗拒。那迷藥深入心臟,蔓延全身。
但她不知道那魔力至於把姚禮變成同性戀。
那晚高繽頔問他最後一次,那也是姚禮最後一次住在那個家了:"你是只喜歡他,還是真是同性戀?"
答案出乎意料讓她心碎:"都有。"
"那我想,我也該放下了,謝謝你這段時間,帶給我這麼多回憶,很幸福。"這是真心話,她從來不捨得對他說謊。
"也謝謝妳。"姚禮那雙真摯的瞳仁,仍像把她洞悉般,賦予著靈魂。
"謝什麼?"
姚禮靠前,她無法迴避他的溫柔,就在額上烙下最後一吻。
"回頭見。"
門打開了。
"嗯..再見.."
門關上了。
再次相見。
她想。
/
偶爾的,姚禮和季舒會一同前往她們家作客,兩人當然很是歡迎,但總覺得少了點甚麼。
偶爾的,金太妍會漫不經心望向書櫃,總算想起什麼。
縱使不能成為童話經典,也起碼為誰戚戚過。
在她攜著美英的手步入禮堂時,新書發表彷彿是投予她們的榮焉祝賀。
為她們高潔的感情祝賀。
姚禮和季舒在參加完婚禮後,也收到寄來的作品,還是未經修改的初始版本。
裏頭記述著,他們的故事,她們的篇章,以及,她人生的一部份。
由頁 筆
獻給我一生摯愛的親人們:美英、太妍、季舒、以及,姚禮。
謝謝。
往後,金氏書櫃也陸續進了許多新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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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(應該還沒到達)
獻給一萬,感謝我的讀者。
謝謝芝麻,每一篇留言都讓我很感動。
謝謝萱歐膩,許多時候都帶給我無限動能,也讓我了解世界之大,只能說在這難以言喻。
也謝謝所有看過我作品的人。
無論你是看到一半、標題、還是結尾。
那個不小心點進來的就...歡迎啦哈哈哈,我不會怎樣的喔(磨刀逼看
結果最後還是把這對拆了:D我好邪惡ww
這個新角是個突然跳進的想法,該說我是腐到中毒了吧#誰來99我啊啊啊((搖擺自hi
讓你們心有所觸,是我每一次的追尋,以及冀望。
真的很高興能突破一萬,以後也會更加努力的寫作。
這賀文來的倉促,因為當我發現到數字快破時就已是措手不及。
有種不真實的感覺,似乎每次都是這樣呢,開心得腦袋空白。
小生的文筆確實欠缺許多,滿滿的有待改進,我會盡我所能做到最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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