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halien 52

就這麼直直闖入她腥風血雨的生命裡，然後再也沒離開。

*皆為虛構不喜勿入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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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太妍的行事風格與一般殺手無異。沒有什麼特殊的怪癖，也不嚮往製造死亡藝術之美。只是拿錢辦事，就這麼簡單。

可是黃美英出現了。毫無預警的。

同樣蓋著豪雨的夜晚，颱風夜。家家戶戶緊閉著門窗，強風暴力地刮過玻璃，像是在呼嘯什麼。而金太妍就喜歡在這種天氣出門，梅雨、暴風雨、冰雹雨。她還尤其喜歡穿著一身黑，倒不是想引起注意什麼的。

唯獨不喜歡太陽雨。

那會讓自身暴露在陽光下。好像她攤著罪惡的手被迫接受上帝寬容般的原諒，然後等著被救贖。也有種被每個人透視的錯覺。想像著每雙眼睛會盯著她，盯著一身血濁的她。

然後骯髒辱人的字眼大膽走入耳裡，好像她就活該被那麼對待。

並非伊甸園底端的劊子手，也絕非惡魔身邊的使徒。

只是無論她被看成什麼，都再也洗不清這雙血手。

黃美英，象徵著聖人的出現。

所有無法被饒恕的罪過，都在她笑著對金太妍說沒事後，跟著痛快逝去了。

感謝什麼的，不是說必要。但金太妍自認再冷血也隱藏不了眼裡的一絲感情，被子彈填滿的心也在遊走於黃美英的真心間被一顆顆卸下。那時的金太妍才第一次了解人們口中所謂的愛，並充分感受到，若要形容，她會說，那是美好的滋味。

剛辦完任務，模糊的血塊沾黏在褲腳，大雨中，淅瀝的街道上連把雨傘都不見，金太妍漫步著好讓雨水能充分幫她洗禮，肋骨高度的金髮色澤不炫麗招搖，只會在嗜血中細細引誘那些懂得品味的人。路燈垂著頭，有點哭喪著臉

腰上還插著刀槍，只是都泡過血水，有些病懨懨。

經過灰色天橋時，覺得無聊便旋上樓梯，來往的車子極為稀少，今晚沒什麼好觀望的。

大雨稀哩嘩啦炸在耳邊，雖然不怎麼悅耳或討人喜歡，起碼淋雨的感覺比又黏又乾的悶著好。想著這個好處，金太妍輕鬆地勾起嘴角。

手撐著欄杆一躍，嬌小的漆黑身影落在鐵竿上，在雨中怎麼看怎麼唯美。那時撐著傘看到這幅奇景的黃美英一口咬定，那小傢伙肯定是人生不順遂想做些傻事，二話不說扔下傘衝往天橋頂端，氣喘吁吁的同時，頭髮已濕到不成樣。睜著眼，手也拉著眼前氣息像孩子的陌生人

轉過頭，金太妍有點愣了。明明已靠的這麼近，自己居然還沒發現她?，大概是被暴雨沖昏頭了。胡亂甩了甩頭，索性不再想，一臉疑惑望著這個狼狽的陌生女子

率先開口，黃美英只得把說話聲提高點好稍微壓過這場霹靂啪啦

｢妳…別衝動啊!｣

金太妍歪歪頭，不明所以:｢什麼?｣

｢別因為工作不如意還是什麼的就跑來這尋死，這樣不值得!｣。大雨激烈地下著，對方的聲音卻清晰入耳

金太妍生平第一次希望雨不要下這麼大。

｢我只是坐著。｣

黃美英的表情由緊張轉為詫異，聲音不免又提高幾分:｢坐在這幹嘛?｣

金太妍扯了個笑:｢賞車。｣

｢…，妳這人真是…｣

｢名字?｣，非常直接的問法，黃美英本想回她瘋子，後來想想自己別這麼不禮貌，尤其又是對待這種有點不正常的

｢、、黃美英，妳呢?｣

｢金太妍。｣，平常是不隨便告訴別人真名的，但今天無非是特別的。

｢真好聽的名字…。那個……、太妍啊，妳先下來好不好，我看著妳這樣坐有點擔心…｣，那時候的黃美英還不知道金太妍的職業身分

｢別擔心，｣，神情追上了狙擊時的認真

黃美英看著她有如白銀星沙般的瞳眸，不禁看得入神。

好像他們認識已經長達半個世紀了。

｢我比妳想的都更堅強。｣

無論各方面。

那句金太妍沒有說出口，因為黃美英早她一步: ｢我不會讓妳一個人的。｣

那是金太妍第一次因為一句話而感動。

｢等等，｣，在黃美英要拉她下來時，兩人交握的手停在空中，懸在雨中

坐著比她高出一小截的金太妍俯視著她的頭頂:｢這裡的雨水，凝結了好大一顆｣

像看到珠寶的小孩一樣，黃美英頓時笑了，在剛跟哲人吵完架氣沖沖出來散心的她，從沒想過自己居然也會喜歡上同性。

落下地面，動作輕盈的像隻貓。雨中，更是聽不見她任何聲音。

金太妍撥了撥黃美英些微凌亂的黑髮:｢美英，妳很擔心我?｣

｢當然，妳真的沒事嗎?｣

被對方看入眼裡的同時，金太妍下意識迴避了，就連自己也不清楚原因:｢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沒事。｣，遇上這個人，金太妍不保證自己節奏亂打的心臟沒事

那微微斂起的眼眸，讓黃美英看著有些失神，幾乎是毫無主觀意識的，主動向前抱住對方:｢沒事的，一切都會好起來。｣

聽說是很普通的一句話，但在這種偶然的機緣之下，金太妍再也不認為它普通、她普通

｢好…，起來…｣，默念著，這句一職旋繞在腦門的話

雷雨都被設成靜音了。

｢怎麼樣?有好點嗎?｣，黃美英垂著眼，女聲在耳畔邊細柔著，安撫著

｢恩，謝謝妳，…美英。｣

帶點不捨的將擁抱中止，這次換黃美英幫她撥弄額前的濕冷金髮了。

｢我們，算是認識了嗎?｣，有點傻呼呼，金太妍還愣愣的直視著前方

｢算吧，只要妳一直記得我的名字。｣，整理過最後一搓髮絲，黃美英笑著:｢好了，出來得有點久，我得回去了。太妍啊，別再做那種事了，很危險的｣

｢好，知道了。｣

那是金太妍第一次那麼溫柔的答應一件事。

｢那我走了!｣

雨勢又轉大了，聲音細碎在億萬顆雨滴的距離間

｢…再見。｣，望著橋下被黑傘保護的身影，漸行漸遠。金太妍始終如一地直視著，直到再也看不見。只是這次，她沒有坐在竿上眺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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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見到黃美英時，下著雨。月黑風高的午夜。聽來無異，只有金太妍察覺到天色微變了。雨呈斜的飄，彷彿置身在細長的流星雨群中。

啪搭啪搭，可想而知是腳步踩在雨水中奔馳的聲音。

咚啪咚啪，上樓梯的聲音，很急。

經過時看到金太妍在天橋上，黃美英這次拿著雨傘一起奔上去了:｢太妍，妳這樣，有點像騷擾了吧，為什麼不直接來跟我講話呢?，而且，妳怎麼都知道我在哪?｣，出門時常看到同台車在附近徘徊，從原本的不以為意到最近的提心吊膽，偶爾瞥見車窗縫隙內的金髮，黃美英才有了點頭緒

金太妍絕不會告訴她是在擁抱時刻意裝上去的晶體定位器

第一次金太妍覺得那種東西好處良多。

答非所問:｢我們不適合常見面。｣，有點心不在焉，金太妍說話時顯得小心翼翼

｢為什麼?｣，對上疑惑的美眸，金太妍笑了，很輕

｢我才想問，連兩次都是這種天氣，這座天橋?｣，金太妍扯開笑容，也不怎麼齜牙裂嘴

｢那不是重點，我只想知道為什麼，妳不打算說出目的嗎?｣，黃美英輕皺起眉

｢若說我對妳動情，妳相信嗎?｣，所謂的一見鍾情，應該不會像我這樣快速的告白吧。金太妍似笑非笑地望著她，腦子裡轉著剛數到第幾台車了

｢抱歉…，我們不能成為那種關係，我…有伴侶了｣，黃美英垂著眼睫，額前的髮絲有幾撮垂落下來。喔，第七十三台，還沒開車頭燈，真是個蠢蛋。

｢那妳不該再接近我，否則下一次…，我會開始認真。｣，彎起嘴，舔了舔滴在唇蜜上的雨珠，金太妍伸手撩過她的黑髮，攜著那句意味深遠的話語，走了

傘下，雨霧的氣味似乎還比不上那人對黃美英散發的誘惑。

-TBC-